2013年9月20日 星期五

9/20 Fri,作個背包客或旅行單車騎士?


時節已入秋,楚雄晚上8點天仍微亮,剛開始以為自己見識太少,這裡可能有你不了解的地理位置因素,而有更長的夏晝,但接著發現相較牆上時分針報時,公雞提鳴、日出中落明顯慢了約莫2個鐘頭,你才想起什麼般侊然大悟,是因為中國幅員遼闊,卻僅設立一個時區之故,各地區都必須跟著首都北京時間走,也就是當北京早上8點上班,雲南才6點準備起床,但事實上兩邊的起居卻一樣,這讓你一開始有些不適應也抓不準上下床與用餐時間。

一統的北京時間設立近60年,圈養的公雞和當地人們生活了漫長時間,但每每清晨卻抗議著中國單一時區政策,在他所屬自然規律裡,固執提鳴作息、抵死不從頑抗到底,精神深深影響世世代代小雞。

在廈門原只是輕微感冒症狀,但身子因未痊癒就四處奔走,讓原本的小病毒現有造成大局的機會。

你背包裡有個集中藥品的袋子,舉凡治頭暈痛、高原反應、鎮咳止痰、清熱解毒、腸胃不適、上吐下瀉、外傷消毒,離台前都已備齊,你像個藥劑師開了間移動式小藥房,一路為自己依病症把脈抓藥。

到楚雄時,感冒藥已吃完,喉嚨持續陣痛乾咳、濃涕趨多、頭部暈眩,起床後在附近街上找間專業藥局補給。

著白袍的醫師、藥劑師或店員建議你買A藥配B藥,感冒才能迅速恢復,你認為這說法可能是商人伎倆,且以前常聽台商抱怨內地西藥無效,於是僅拿了A藥買帳,路上順便帶了2個小包子和蘋果當早餐。

旅社與飯館是一回族家庭所經營,由早點賣到中餐、晚餐9點打烊,兄妹負責點菜與料理;爸媽承肩兩邊工作營運;奶奶在後台也是你的房間旁,刨削馬鈴薯、燒煎開水、收曬乾料;小兒子寫完功課也會幫家人點小忙。

回房時,奶奶和你閒聊,但有些難以分辨是普通話或當地方言,老闆娘才在一旁解釋幫腔:「奶奶問你哪來、往哪去、早餐吃包子、蘋果會飽嗎?肚子餓了可來飯館用餐…。」

這也好,因虛弱無神,早上和下午決定只在旅房裡昏睡休息,除了旅社飯館吃飯外,哪裡都不去。

躺在床上,想起大學三年級時,有次不知中了什麼邪,喉嚨嚴重發炎,但其它感冒症狀卻都沒出現,即使微量口水或流質食物經過,都能讓你哀號痛不欲生。

由於太過輕敵,僅在藥局拿了三天喉片與西藥,病情卻毫無好轉跡象,最後禮拜天身子對疼痛忍耐已達臨界點,獨自衝到醫院掛了急診。

醫生抽了血液作相關檢驗,多希望他會宣告這是場大病,但清楚解釋造成的病因,推了鼻樑眼鏡明確指出醫學書籍未從出現病名,雖非不治之症卻須採集石崖百年草藥,混合服用瘸腳壁虎左眼與斷翅果蠅唾液方能治癒,你欽佩他華陀再世、學富五車,最後你康復生龍活虎列為醫學紀錄,而不是查不出潛藏病毒,道了流感像作了件例行公事輕描淡寫轉身離去。

醫生說:「曹先生,待會幫你安排病床打瓶點滴,但完整的痊癒仍須靠個人的免疫力。」

瓶裡的食鹽水一滴一滴流進血液,卻像件沙漏一點一點倒數你的生命,眼裡日光燈在白色天花板,漸似狂風吹掃左右搖晃燭光,燈蕊發抖、焦慮、畏懼,在最後一絲模糊視線裡掙扎燒盡。

醫院醒來回到家後,感覺只復原了百分之五,小額的復原能量終將也是大火燎原吞噬的綠枝生樹,在氣焰高漲火舌撲天蓋地下,羽化為短暫的幽魂水蒸氣與煙霧。

你又墜落入牛鬼蛇神無間地獄,就將長眠於此凌遲重辟、油煎火燎黑夜。

掛了急診也試了些偏方,現已束手無策,在睡與醒的邊際、生與死的交界,你真的胡思亂想會否上任女友無法接受分手,向深山老嫗女巫學了巫術,進你房裡礦泉水下蠱,或作了具屬名你的草人於喉嚨上插針挾怨報復,你想該傳封簡訊承認你的不是,說服她懸崖勒馬適時收手,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並撤消告訴。

這場像小病的大病終在二週後痊癒,但你感覺到喉嚨自豪的歌能力,如遭懲罰而被奪去,自此到了KTV與夜店,歌聲不若以往高亢感人,像被揭穿假冒王子的乞丐身份,不再享受簇擁愛戴歡呼。

曾經是周杰倫,現只能學唱陳明章,
是條漢子就不能承認喉嚨受過傷,
雖今歡呼水水湯湯,但還記得全場起立鼓掌。

以前唱個兩隻老虎都能幹掉楊培安,
現在只能賣賣笑臉圖個圓場。

高音無法飛簷走壁,音準不再精挑細選!


現在,你只誠心祈禱這場旅途中無預期的病,不會令你生不如死,甚至一發不可收拾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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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耐不住寂寞離開旅社四處閒逛,街上的車子不乏是AUDIBMWINFINITYSKODA,在一些社區與公園不時看到主人帶著進口寵物狗散步,舉凡黃金獵犬、英國古代牧羊犬、邊境牧羊犬、阿富汗獵犬都有,高檔轎車與進口寵物証明了楚雄經濟能力與消費水平,早已超乎你刻板的想像。

接下來路口的高級單車店也就不足為奇,走進店內一台人民幣1,700元的中低檔越野單車正逢促銷。

「這單車適合長途旅行嗎?」
「行!加購旅行全配備,算你2,000元。」年輕技師有備而來的回答。
「若我真的買,你們可以教我如何維修常見問題嗎?像是補胎、換胎這些。」
「這簡單,一、二個小時就學會了!」
「你打哪來的阿?」
「台灣。」
「那你肯定看過『轉山』。」

離開台灣前確實看了幾遍「轉山」,但對於這書被內地導演改編成電影而廣為人知,仍有些許地驚訝。(在雲南遇到的旅行單車騎士,得知你從台灣來,就開始和你聊起『轉山』,好像是本大家小學都讀過的教科書,並記得第幾頁第幾課常考內容重點。)

2,000元配備包含單車、後貨架、馬鞍包、牛角手把、維修工具組、安全帽、大燈、里程時數表、水壺架、圍巾、排汗衣褲、手套。

確認過所有項目後,告知店員需時間認真思忖是否購買,畢竟海外單車旅遊不是兒戲,尤其國中畢業至今已20年沒騎,更遑論專業維修與騎乘訓練,有需要明日將再登門造訪。

回旅社飯館吃晚餐、服用感冒藥後,躺在床上開始考量單車旅遊可行性,現已不同於當初在廈門對雲南的一無所知,且麗江與大理也沒有之前幾千公里遙遠,同時可趁在楚雄養病幾天,慢慢訓練騎車體力,並藉由運動流汗促進新陳代謝、排除體內病毒。你一慣如此浪漫、天真的想法。

藥效副作用試圖切斷大腦神經思緒,阻撓批准這紙冒險計劃決定,是否這病毒是為顧及你旅遊安危,適當使你不良於行,而非讓你奄奄一息、命在旦夕

想著…想著…,不知覺中又昏睡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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